电影《忠犬八公》导演徐昂曾在采访中提到,拍摄地选择在重庆是因为江隔两岸更具分离感,有的狗狗可能一生都没有去过江对岸,让八筒等待主人十年的故事更加真实和落地,影片中随处可见的麻将桌、凉虾摊和高低起伏的台阶也都充满了重庆地域特色。而陈新桥作为一个离开家乡前往北京工作的重庆人,其中暗含的离乡故土情怀也让很多年轻人深感共鸣。无论是人和狗狗之间还是家人之间,“分离”这个关键词始终伴随着这个家庭。伪纪录片式的镜头语言完成叙事功能之后,摄影机的视点随即发生了变奏。“等待麻雀降临的少年”是本片最具诗意的段落。村民口耳相传以致面目全非的“外星人神话”,看似言语疯癫却宛如“先知”的孤独少年,泥泞田埂和零落村居构筑的宁谧空间延宕了“寻找UFO”的行程。此时的镜头语言迥异于前两章,长镜头和空镜令视觉节奏舒缓,叙事上骤然宏阔起来,像是突然宕开一处闲笔的文人画,配合落雨与山风的同期声,在浪漫的诗意中推进叙事。人物也不再处于逼仄的环境中直面摄影机,景别向更为深广处拓展,无论是室内景深处电视机里被称为“宇宙诞生时的余晖”的雪花点,还是外景场院里落满麻雀的石狮子,合力达成了视觉与心理上的“桃花源”。基于此,从唐志军独自上山的决绝,骑驴前行的执拗,目睹“外星人”离开的奇观到终于释然打开的心结,精准的视觉语言和巧妙的叙事延宕,层层递进,将一个看似离奇的故事讲述得浪漫又诗意,粗粝又真实,在商业与文艺,巧妙杂糅的类型元素与极具辨识度的作者风格上达到了微妙的平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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